阿孝

孤星

昨晚睡不着的产物。标题借用同名歌曲。
秦岚演过《僵约3》的岳银瓶。我又很吃完颜不破和她这个CP。
设定容音是银瓶转世。因为不破和她是万世情缘,本来想让不破带着娘娘跑路的,但是仔细想想,娘娘性格不会如此,所以娘娘没有跳楼,按历史病逝在东巡途中了。

2020/3/25改bug,更新完颜不破。《僵约2》阿秀和天佑死前国华都有感应,借用了这个设定。

富察容音:

元宵节。
她好不容易才让傅恒答应带她出来看灯。
街道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,令人目不暇接。行人摩肩接踵,叫卖声,呼喝声,笑声争先恐后地从四面八方扑来。
她欢笑着,在这场喧嚣中如鱼得水。
不知什么时候,和她并肩走在一起的傅恒不见了踪影。
她立足在一个花灯摊子前,有些慌张地四下张望着。灯火太旺了,烤得她面颊发烫,头也有些晕眩。行人像流水一般往前,她被推搡着,险些摔倒——有人及时托住她的手肘。这样沉稳可靠,她以为是弟弟,连忙回头:“傅恒……”
不是傅恒,是一个异族男人,很高,不做满人打扮。
这个男人古怪地看着她,像欣喜,又带着难以置信。从没有人用这样的目光望着她,仿佛历经生死,久别重逢。他微张着嘴,似乎有个名字就要吐露出来了。
是什么?
人潮拥挤,她不由自主地向他靠去。
“姐姐!”
她就要听见了。
“姐姐!”
她的另一只手肘被握住,是傅恒。她仿佛从一场梦中被惊醒,那个男人也合上嘴。
她没能听见了。
她被傅恒带走,她心慌意乱,回头去看,那个男人逆着人潮,长久而悲哀地望着她。


那天回去后,她做了一个梦。
梦中,她习武,有一柄枪,一个心锁。
她是岳飞之女,岳银瓶。
战场上,他们称她为先锋夜叉。

笔悬停太久,墨汁落到纸面上。
“姐姐,你又走神了。”
“啊……”
“最近你总是走神,是身体不舒服吗?”
“不,没有。只是晚上睡得不太安稳。”
“那你快回房歇息吧。”
“好。”


帐子放了下来,好似夜晚已经降临。她合上眼,猜想白天会不会梦见什么。
奔腾的马扬起黄沙。
她策马向前,紧盯着敌方大将。
她知道对方同她一样。
接近了,接近了。
她提起枪。
对方也松开缰绳,两手握刀。
兵刃交接时,她终于看清了敌将的脸。
啊,是他!

完颜不破,金国骁勇善战的大将。
她数次击败他,步步紧逼,终于攻入朱仙镇。
接着一切变得怪异。
血神、奇异女子、被道破的心事、还有……变成僵尸,陷入疯狂的完颜不破。
她毅然去唤醒他。在完颜不破意识里的那段时光,是银瓶最开心的时候。
大概就是因为这,所以即使后来梦戛然而止,她也没觉得遗憾。
或许后来银瓶结局不太好,但是她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。

后来,她嫁给四阿哥。
再后来,就是现在了。
明玉被她支走,寝室里静悄悄的。
某一瞬间,福至心灵。她坐起身,果见室内多了一人。此时她已心如死灰,并不惊慌失措,只是借着烛光看清那张十几年如一日的面孔,“是你。”
他并不答言,她把目光移回被面,呆呆看着那些花纹。良久,她又问:“你是完颜不破?”
他沉默了一会儿,“是。”

“唤醒你之后,银瓶……”
许久没有回答。她再次看向他,发现他的眼中盈满悲伤,“我们在战场上……我杀了她。”
银瓶守住了,没有失去自己。那很好。
他深吸一口气,仿佛下了什么决心,“你想要离开这里吗?”
想要离开这里吗?
她想,非常想。
但是她不能。她可以行尸走肉般活着,也可以一了百了去死,但就是不能不明不白地失踪!
她不能。
她一生都被困在这紫禁城了。
泪水打湿了前襟。

再听到她的消息,是三个月后。
那天忽然全城挂白。他询问下人,下人告诉他:“皇后崩逝了。”
他望向灰暗的天空。
下一次再见到她,又该是多少年后?

完颜不破:

他在一场战役中诈死脱身,带着无泪离开金国,踏上了寻找昆仑的路途。

走上这条路前,他早有预感那个神秘之地不会轻易就被找到,因此他不心急。何况,对现在的他而言,岁月已形同虚设。他想,总有一天会找到的。


十年、五十年、一百年……

时光流逝,朝代更迭。

他的足迹踏遍版图,见识过无数奇人异事。都说人有来世,但他始终没能再见她一面。


直到有一年,他因故去京城。正值元宵佳节,灯火将整条街照得如同白昼。

一张秀美的面孔在攒动的人头中一闪而过,带走他所有心神。

上天终于垂怜,让他心愿得偿。


或许是命运为了弥补。

这一世她托生于官宦人家,没有再舞刀弄枪,终于像一个真正的女孩儿那样打扮自己,有很多手帕交,无忧无虑地生活着。

再过两年,她的父母还会给她择一门当户对的夫婿,接着,她会儿女成群,平安到老。

就像他为无泪设想的一样。


月上中天。

所有人都已经睡熟。

他藏匿在阴影里,赤红的双眼看着那顶精美的床帐。

只要他伸手,就可以得到。

但是一些更强大的东西拦住了他。

他的爱慕,他的……良知。


她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。

他不能把她变成一个以血为生的怪物。

即使他不能再光明正大地拥抱她,向她倾诉心事。

即使他必须再一次看到她的死亡。


第二年有消息传来,她嫁入皇室。

后来,她有了孩子,母仪天下,孩子夭折……

所有事情都和他的期望背道而驰。


十二年十二月,他心里忽然很不舒服,总是想起她。

他第一次没有和无泪过年,赶去京城。

在皇宫里,他听到人们窃窃私语,皇后居住的长春宫暖阁走水,七阿哥殁了。

她再一次失去了孩子。

 

所有生机都从她身上消失了,现在她就像一段枯木。

事到临头,他还是无法接受她会死去这件事。

他再次怨恨命运,怨恨它为何让她遭受这种苦难?为何让自己长生不死?

他还要失去她多少次!

 

“你想要离开这里吗?”

他从她的啜泣中依稀听到回答:“我……不能……”

她的坚持,从前世延续到了今生。

就像她曾想抛下一切和他去寻找昆仑,但是最后仍然以先锋夜叉的身份捍卫宋室至死。

 

是否当时他应该自私一些,不顾一切地带她离开。

可事实是:他们一直有各自的坚持,因此一直在错过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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